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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血蠱入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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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聞武功號稱天下第一,是以雖然身處異地,卻絕沒把秦政放在眼裏,大掌出擊直接向他頭頂襲去。

秦政閃身一躲,兩人立時交上手。燕氏兄弟以及巴特爾借機拉架卻暗中下手,只叫秦政叫苦不疊。幸好風揚帶領幾個身手不錯的禦林軍也加入爭鬥,才令場面相對平穩。

這邊打得不可開交,清竹斂著竊笑,趁著亂成一團的場面,悄悄縱馬向幽深的小路逃竄。才騎了兩步,便見宰父飛奔至馬下,扯住她手中的韁繩,用一雙不可置信的純澈雙眸盯著她,木訥開口,“竹子,你適才說的話可是真的?”

清竹微微攢眉,倘若現在冷聲拒絕,他與自己糾纏不休如何逃脫,於是,媚眼一拋,朝宰父伸出蔥白小手,婉嫵一笑,“不可,我怎麽會騙你呢?咱們一起走吧!”

握緊女人冰涼的手指,一個借力翻上馬身,坐在她的身後。身體與身體緊緊相貼,雙臂繞過她的嬌軀,男人的心都跟著顫動,勒緊馬轡,揚長而去。

秦政一方與鄭聞幾人纏鬥,一方又將心思放在單薄女人的身上,見她走了又不得脫身,真真氣得七竅生煙!

“娘娘朝著小路向林子裏逃跑了!”一個士兵高聲一吼,這時眾人才反應過來,雖然惋惜但清竹脫離魔掌也算好事,當下同時歇手,目光直直朝茂密的樹林中望去。

“還不趕快給我追!”風揚急聲命令,幾個兵卒立馬步行向裏面追趕。

直到天色漆黑,已經入夜,一個年老士卒才急匆匆返回,跪地抱拳,“啟稟聖上,夜晚天黑,小路錯綜覆雜,千頭萬緒,根本不知從何搜起。”

“那就派人手擎火把,每條路都要查遍。”風揚命令道。

“風統領,萬萬不可,”老卒反駁道,“現在正是夏末入秋,林地裏又很多樹葉,沾點火星子就著,萬一哪個手腳笨的奴才誤燃森林引起大火,小的們命賤不覺可惜,但娘娘是千金之體,傷了一根汗毛我們都吃罪不起。”

“這可如何是好?”風揚很是郁悶,心知清竹對秦政意義非凡,萬一處理不當傷了千妃,皇上的怒火勢必殃及旁人。

“回統領的話,屬下已經查明,這座山林是個死胡同,娘娘她們必定困在裏面無法逃離。不若明早多派些人手,將每一條小徑都尋找一遍,定能找到娘娘。”這老兵在軍營服役多年,是個心細穩妥的人,當下將地形勘察一遍,胸有成竹的回命。

“你確定這座密林沒有出口,她們無處可逃嗎?”秦政陰測測的開口。

“小的願以這顆腦袋擔保。”老卒如實匯報。

“那好,你叫他們都撤回來吧!”秦政一臉自信滿滿,高深莫測,神秘詭笑,“朕自有方法,讓她們自動出來。”

“秦政,快遣人將整個山頭翻過來!”鄭聞沈不住氣,“她一個嬌弱女子,怎能在這樣的深山老林裏過夜,你就不怕她被山野猛獸所傷嗎?”其實,他最擔心的是宰父,誰知道這廝會不會趁人之危,輕薄清竹?

秦政也想到這一點,但他故意賣關子,“鄭聞,朕的女人不用你操心,竹兒不過是氣朕與旁的女人走得近些,過會兒氣消了,自然就出來找朕。”

“呵呵,”鄭聞被氣樂了,“秦王還真是大言不慚,厚著臉皮,竟然能說出清竹能自動出來的話?莫不是腦子犯毛病!”

“倘若,今晚竹兒自動騎馬出來找我,鄭王意欲何為?”

“如果清竹主動找你,那我鄭聞以及幾位兄弟自願放棄,從此將感情藏在心底,絕不會牽絆她!”

“好,咱們一言為定!”秦地狂笑起來,看來他提前做好準備是正確的抉擇。

叢林之中,白馬共乘,一紅一黑,男女兩道身影,瀟灑若仙。

老士卒所言不假,這是一條沒有出口的彎曲山路,左右兩旁都是高大的楊樹,他們行了兩裏多路,兩旁全是岔口。

清竹本就有孕,一路顛簸,骨頭都快散架,疲憊不堪,喘著粗氣,身子竟不知不覺靠向男人的懷抱。

“竹子,你怎麽了?”感覺到懷裏失重的女子,宰父立時放慢速度,溫聲問道,“可是身子不舒坦?”

女人哼了一聲算作回答,宰父回頭並沒發現追蹤而來的秦兵,於是不再前進,飛速下馬,找了一個還算幹凈的樹墩,將白蓮拴好,又將她輕飄飄的身子抱了下來,兩人坐好。

“你,你怎麽了?”他又問了一遍,一邊擁著她的媚體,一邊附上她的手腕探析脈搏。

“還好,並無大礙,胎象平穩,這孩子真是命大。你就是太勞頓了,懷著身子不適宜長途跋涉。”松開皓腕,緊緊壯懷,擁抱全身冰涼虛弱的女人,“反正天黑難行,咱們還是在這裏先休息一晚,明早天一亮,即刻啟程也不遲。”

“秦政的人會不會追來?”

“放心,應該不會,這林子又深又險,遍地都是枯枝敗草,不適宜點明火,此刻月上中天,方才還能隱約聽到喊聲,現下早就銷聲匿跡,想是秦軍搜尋不成,返回覆命了。”

懸到嗓子眼的芳心總算稍稍平穩,折騰了一整天,她也確實累了,聽他這麽一說,長出一口氣,安心地閉眼小憩一陣子。許是孕婦多眠的緣故,依偎在男人的身側,感受到他身體傳來的溫度,竟不知不覺睡著了。

月滿當空,皎白的月華灑落一地,透過樹林枝葉的罅隙照著地上,映上女人光潔的額頭,圓滑的顴骨,尖削的下頜,美麗的不可方物。這是他一生摯愛的女人,哪怕用自己的性命交換,也要守護她此生此世。這一刻心願達成,他直覺身在雲裏霧裏,一切美好的不太真實,宛如夢境。

清竹多思淺睡,睡夢中還蹙著眉頭,咬緊櫻唇,輕輕鼻聲,仿佛正在經歷一場噩夢。

宰父看得心疼,打定主意要永遠保護清竹,被她嫵媚的睡態引誘不能自持,鬼使神差般俯首吻上誘人的紅唇。

宰父是修仙之人,對男女之情並不精通,緊抿的薄唇笨拙而生澀,親吻這門功課還是與秦政相識後,偷窺他和女妾們親熱時才偷偷學會的,第一次投諸於實踐,難免口忙嘴亂,只想把女人吸進口裏,永遠帶著身上。不停的用力吸.允輾轉,一口氣喘不上來,差點背過氣去,這是他的初吻。

清竹本就睡的不實,朦朦朧朧睜開睡眼,入眼的竟是一張無限放大的俊臉,先是楞了一下,反應過來後便是玉手輕擡。

一記響亮的巴掌過後,女人杏眸圓睜,男人怔楞不動,空氣立時凝固。

他的俊臉一陣青一陣白,尷尬的不成樣子,半邊面頰上深紅色的五指扇痕即便在暗淡的月光下也十分紮眼。

“對,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……”話沒說完,羞愧地將頭深埋。

按照清竹平日的個性,被吃豆腐定然不會輕饒了他,但眼下她身虛體弱,需要旁人的幫助才能脫離險境,如果與他鬧翻,若是他失去理性霸王硬上弓,或是羞憤交加丟棄自己,都十分不妙。

從他溫柔的禁錮中掙脫出來,清竹站在對面不遠處,捋了捋耳邊的碎發,展顏露出一抹妖嬈的笑顏,“不可別心急,我現在不太舒服,待到過幾日恢覆如常,一定好好陪你。”

聽她黃鶯般悅耳的話語,宰父瞇了瞇鳳眸,凝視她良久,“竹子,是我把持不住,冒犯你了,何苦說這樣的話騙我,你根本不是那種輕浮的女人,你心裏只有那個一直傷害你、利用你的男人。”

心一下子沈入漫無邊界的大海,清竹片刻無語,過往所有往事如夢般在眼前劃過,他對她的關心、守護、愛戀從不比旁人少,甚至他對她的了解遠超過愛慕她的任何一個男人,只是她從來都沒有註意過他,就像身邊一個習以為常的附屬物件,即使耀眼,天長日久也失去灼人眼球的光華。

對他的恨主要源於藥人一事,她認定他與秦政一夥投毒傷害自己。除此之外,宰父並沒有做過一件有害於自己的事。

“為什麽要將我制成藥人?”就算想要得到自己,聰敏慧智如宰父也不該輕易做出這樣危險的蠢事。

“我太心急,也太自信。”太想擁有她,太自負自己的醫術,往往作繭自縛,“如果上天肯再給我一個機會,我寧願中毒的人是自己。”

“呵呵,”清竹轉頭望天苦笑,“說這些廢話又有何用,結果還是呂清竹命不長久,天下從來沒有後悔藥,你造成的傷害始終無法挽回。”

“不錯,大錯鑄成,難以挽回。”宰父的心猶如被人狠狠捅上一刀,疼感蔓延神經,痛至骨髓。

猛然間,他瞧見腳下那支清竹倉惶逃離時丟下的朱紅色木匣,一抹覆雜的精光閃過眸底。挽起袖管,展開箱蓋,看著箱底四處游動的肥大紅蟲,咬牙閉眼,直接將手臂按了進去。

“啊!”一聲慘叫,清竹倏地轉頭,只見他白皙的臂部,一支猙獰的蠱蟲正蠕動著粗壯的軀體,迅速鉆進他的皮膚,轉眼不見蹤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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